第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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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吃飯
文琦下午一點的車票回老家 D 市，動車再轉汽車，回到村裏已經是五點過了。
小客車座位逼仄，文琦縮在最後一排，看著車窗外漸漸熟悉起來的風景。
彎曲的水泥路，廣袤的農田，四季常綠的山林和蜿蜒盤旋的小河溝是伴她長大的故鄉，在這裏沒人喊她文琦。
“小敏！”文奶奶一早就到下車的點來等她，看見車到了起身迎過來。
“回來了，累不累。”文奶奶握著文琦的手，老太太精神很好，滿臉的笑意。“你爸和你弟去鎮上買東西還沒回來，餓了吧，走，回去吃飯。”
文琦說不累，道:“算了，等他們回來直接吃晚飯吧。”
她推著一個行李箱，輪子在水泥路面上滾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文奶奶:“今年過年早，你幾個姑姑早都回來啦，昨天大家都回來吃飯了，可惜就你沒在。”
文琦心想還好她沒在，不然怕是要在飯桌上當場吵起來。
文琦家在村子中間的位置，是自己建的二層小樓房，前年才裝修完。
房子寬敞明亮，每個房間裏都帶獨衛，臥室面積很大。
一家四口這個年過得熱鬧又安靜，文爸愛打麻將。過年人都回來了，白天晚上都在外面打牌，贏了錢心情好就給兩個兒女發紅包。
她弟文峰是個游戲迷，手機不離手，文奶奶在家一天操心完這個問那個。
文琦看著都累，三十這天太陽很好，反正閑著無事。文琦決定帶老太太出去逛逛，免得她註意力都在兒子孫子上。
去的是隔壁鎮上的一個新開的動物園，文奶奶聽見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免費，不要門票終於肯挪步。
搭了去鎮上的車，文琦拽著文峰一起帶文奶奶去動物園玩。
“好多人。”過年期間人多，動物園裏也是紮堆的人，文奶奶興致不減，看見什麽都驚訝。
文琦就一路給她拍照，文峰在一旁玩手機充當人形支架，給他們拿包包衣服。
最後在動物園門口拍了張合照，來之前不情不願的文奶奶看著照片抹眼睛。
文琦心裏一酸，“等下次我放假帶您去 N 市玩，那裏的動物園比這個還大呢。”
“我不去，那麽遠，麻煩的很。”文奶奶擺手，“我在屋裏就行，你們有空回來看我我就開心啦。”
文琦更加堅定了，“去，必須去，到時候我回來接您。”
到車站文奶奶還在說算了算了，文琦不理她的口是心非，琢磨什麽時候機構能放個長假。
回去時不巧，汽車上只剩兩個位置，文琦她們有三個人。
師傅不耐的吼:“走不走啊，發車了。”
文峰雙手皺眉，先開口，“你們先走，我等下一趟。”
文琦就帶著文奶奶上車，文奶奶不放心，回頭叮囑孫子，“車站冷，你找個地方坐著等。”
鎮上車站就是一個大大的壩子，四處漏風，大冬天站一會兒渾身都僵了。
汽車上鬧哄哄的，文琦扶著奶奶坐好，沒忍住開口，“他 24 歲又不是 4 歲，您不用操心。”
文奶奶還是那套話，理直氣壯，“多大我都不放心啊，要不是想著你們，我早就跟你爺爺去了。”
文琦不喜歡聽老太太說這些話，煩躁的別過臉，卻正對上一道視線，四目相對，她驚訝的張嘴，“林哥！”
周林的座位隔著一條走廊和文琦並排，他笑道:“小敏，好久沒見。”
文奶奶也認出來人，高興的越過文琦和他說話，“是周林啊！好久沒見你回來過年了，今天剛到嗎？”
“是啊，路上耽擱了，您是和小敏來鎮上玩嗎？奶奶您還是跟幾年前一樣年輕。”周林道。
“害，老骨頭了，小敏非要帶我來動物園玩。你這孩子好久沒回來了，這回待幾天啊。”奶奶高興的合不攏嘴。
周林:“這次回來就不走了，準備在市裏做點小買賣。”他又看向文琦，“小敏還在 N 市上班嗎？”
文奶奶拍掌:“對啊，她大學考過去一直就在那邊。這外面哪裏有家裏好，回來好啊回來好。”
周林:“小敏很厲害，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的。”
“呵呵，就混口飯吃。”文琦不覺得女生就比男生差，她笑道。
周林是文琦她們村唯一一個考上 985 的大學生，畢業後一直在深圳工作，過年都很少回來。
車在村口停下，周林走在前面先下車，伸過胳膊提醒。
“您小心。”
“誒，好。”文奶奶扶著他跨下車站好，笑得合不攏嘴。
文琦跟在後面利落的跳下車，周林伸手虛扶了下，“慢點。”
三人一塊往回走，周林大包小包的，文琦幫他提了個小袋子。
“誒，小林你也三十了吧，應該有結婚對象了喲。”周林一直是個穩重的孩子，在村裏是人人誇，文奶奶一路上眼神不停的打量他。
周林笑著搖頭，“沒呢，忙著工作，一直沒談。”
“哎喲，現在這一個二個都這樣，我看以後你們老了咋辦哦，生病住院連個送飯的都沒有。”文奶奶嘆息。
“？”周林轉頭看另一邊的文琦。
文琦聳肩，她已經習慣老太太無時無刻的催婚了。
周林家就住文琦隔壁不遠，中間隔了個文奶奶的菜園子。
文奶奶直到進屋還在感嘆，“小林這孩子多好啊，以前你讀小班兒全靠人家上下學帶你。”
文琦早記不得了，每次文奶奶提起她都是一臉尷尬，“沒有吧，你記岔了。”
文奶奶語氣肯定:“怎麽沒有！你那時候小，走累了就哭著要人背，小林就比你大四歲，居然也背得動你。”
“…”
文琦小時候沒有大人專門送小孩上學的，都是一大群孩子結伴自己走著去，小的跟著大的，大的帶著小的。
—
晚上吃過年夜飯，文琦家也不興守歲，照常該幹嘛幹嘛。
文爸去打牌，文奶奶在看春晚，文峰抱著手機打游戲。
文琦往年是和文奶奶一起看電視，但今年她躲在房間打電話。
“人呢？”鏡頭裏面是一片白墻，關越道。
“等一下！”文琦在鏡子前理頭發，今晚吃的火鍋，她感覺頭發都被熱氣熏油了。
“等我洗個頭發。”梳了半天看著也不滿意，文琦幹脆彎腰洗頭。
人不給看，關越只好聽著那邊的水聲和她聊天。
“今天和我媽準備了好多菜，估計明後天又全是吃剩菜了，你今天幹嘛了。”
文琦抹著洗發水，道:“去動物園了，還碰見一個熟人，我奶奶拉著人聊了一路，我杵在中間跟個柱子似的。”
關越以為是文奶奶的熟人，笑道:“那你也是個漂亮的柱子。”
沒人不喜歡聽好聽話，文琦洗完頭要吹頭發，讓關越等會兒再打。
關越說沒事，文琦就開了靜音吹頭。
終於能見著人，關越在那一邊道，“你初幾有空，我去找你玩兒好不好。”
“初八就回去了，不用吧。”文琦側眼看著屏幕，一邊手裏還在抹護發精油。
關越不滿:“那還有好多天呢。”
文琦:“就一周啊，很快了。”
關越想見她，“那我現在就想你了。”
文琦抿唇笑，“那怎麽辦，我也不知道哪天有空啊，我們農村要走親戚呢。”
“哦…”關越失望，為什麽要有過年走親戚這項活動，不能取消嗎？
臨近零點，家裏買了煙花的開始放煙花，砰砰砰的聲音想不註意都難。
文琦從床上起來去拉窗簾，又把攝像頭轉過去，“給你看看煙花，可憐的城裏人過年都沒有煙花放。”
關越才不覺得沒有煙花放可憐，見不到女朋友才可憐。
一道弧線升到空中，在夜幕裏劈裏啪啦的炸出五顏六色的光點，像一副絢麗的畫卷。
關越看著手機裏的煙花卻只想著拿著手機的那個人。
他聲音溫柔，“新年快樂，文琦，新的一年，希望你萬事如意，我一直愛你。”
—
文琦第二天起床時笑意都還沒散，拜完年，文峰摸著手裏厚厚的紅包，疑惑道，“姐？”
這兩年因為家裏給文峰首付買房的事，文琦一直沒個好臉給他，文峰已經兩年沒收她姐給的紅包了。
“怎麽？不要就還給我。”文琦作勢要伸手要回來。
文峰連忙樂得大喊:“要要要，謝謝姐，姐姐你人美心善，今年一定發大財，今天的碗我包了！”
“行了，滾去洗碗吧。”文琦失笑，那股莫名的氣也消了。文峰是跟在她屁股後面長大的，小時候每天一塊錢的零花錢願意給她 5 毛。
文峰豪氣十足，“沒問題，以後幾天我都包了！”
一回到家文琦就逃脫不了煮飯洗碗的活兒，文奶奶年紀大了，文爸是不會做的，文峰是不戳不會動，每次都得文琦催著才願意幹活。
—
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，文琦三個姑姑，各個拖家帶口的回娘家走親戚，吃飯得坐三席人。
三席人的飯菜，自從兩年前和小姑吵了一架，文琦初二這天就再也不做飯了。
以前為了面子，別人嘴上誇她兩句能幹、辛苦了她就無怨無悔的幹，洗碗洗到腰直不起也沒來個人來幫忙。
文爸是個愛臉面的，跟她吵了幾次也沒用，沒辦法，只能厚著臉皮找他幾個姐姐幫忙做飯給大家吃。
文小姑是個愛美的，正月裏不怕冷的穿一件紅色大衣，頭發拉的板直，貼在頭皮上顯得人更刻薄。
她看見文琦就搖頭，“小敏啊，女孩子脾氣不要這麽大，你這樣搞得大家多難看。”
她嗤笑一聲繼續道:“多搞笑啊，回娘家還要自己煮飯吃。”
文琦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，眼都沒擡，“誰願意做誰做，廚房就在那兒，要不今年小姑給我們做三桌子飯菜好了。”
“你就是太自私了，也不想想別人怎麽看你爸。”
文琦牽起嘴角，冷笑，“小姑不自私，把你存款分我，我天天到你家伺候你。”
“你！”文小姑冷哼一聲，嘴裏罵她眼裏沒有長輩，“油鹽不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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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琦下午一點的車票回老家 D 市，動車再轉汽車，回到村裏已經是五點過了。
小客車座位逼仄，文琦縮在最後一排，看著車窗外漸漸熟悉起來的風景。
彎曲的水泥路，廣袤的農田，四季常綠的山林和蜿蜒盤旋的小河溝是伴她長大的故鄉，在這裏沒人喊她文琦。
“小敏！”文奶奶一早就到下車的點來等她，看見車到了起身迎過來。
“回來了，累不累。”文奶奶握著文琦的手，老太太精神很好，滿臉的笑意。“你爸和你弟去鎮上買東西還沒回來，餓了吧，走，回去吃飯。”
文琦說不累，道:“算了，等他們回來直接吃晚飯吧。”
她推著一個行李箱，輪子在水泥路面上滾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文奶奶:“今年過年早，你幾個姑姑早都回來啦，昨天大家都回來吃飯了，可惜就你沒在。”
文琦心想還好她沒在，不然怕是要在飯桌上當場吵起來。
文琦家在村子中間的位置，是自己建的二層小樓房，前年才裝修完。
房子寬敞明亮，每個房間裏都帶獨衛，臥室面積很大。
一家四口這個年過得熱鬧又安靜，文爸愛打麻將。過年人都回來了，白天晚上都在外面打牌，贏了錢心情好就給兩個兒女發紅包。
她弟文峰是個游戲迷，手機不離手，文奶奶在家一天操心完這個問那個。
文琦看著都累，三十這天太陽很好，反正閑著無事。文琦決定帶老太太出去逛逛，免得她註意力都在兒子孫子上。
去的是隔壁鎮上的一個新開的動物園，文奶奶聽見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免費，不要門票終於肯挪步。
搭了去鎮上的車，文琦拽著文峰一起帶文奶奶去動物園玩。
“好多人。”過年期間人多，動物園裏也是紮堆的人，文奶奶興致不減，看見什麽都驚訝。
文琦就一路給她拍照，文峰在一旁玩手機充當人形支架，給他們拿包包衣服。
最後在動物園門口拍了張合照，來之前不情不願的文奶奶看著照片抹眼睛。
文琦心裏一酸，“等下次我放假帶您去 N 市玩，那裏的動物園比這個還大呢。”
“我不去，那麽遠，麻煩的很。”文奶奶擺手，“我在屋裏就行，你們有空回來看我我就開心啦。”
文琦更加堅定了，“去，必須去，到時候我回來接您。”
到車站文奶奶還在說算了算了，文琦不理她的口是心非，琢磨什麽時候機構能放個長假。
回去時不巧，汽車上只剩兩個位置，文琦她們有三個人。
師傅不耐的吼:“走不走啊，發車了。”
文峰雙手皺眉，先開口，“你們先走，我等下一趟。”
文琦就帶著文奶奶上車，文奶奶不放心，回頭叮囑孫子，“車站冷，你找個地方坐著等。”
鎮上車站就是一個大大的壩子，四處漏風，大冬天站一會兒渾身都僵了。
汽車上鬧哄哄的，文琦扶著奶奶坐好，沒忍住開口，“他 24 歲又不是 4 歲，您不用操心。”
文奶奶還是那套話，理直氣壯，“多大我都不放心啊，要不是想著你們，我早就跟你爺爺去了。”
文琦不喜歡聽老太太說這些話，煩躁的別過臉，卻正對上一道視線，四目相對，她驚訝的張嘴，“林哥！”
周林的座位隔著一條走廊和文琦並排，他笑道:“小敏，好久沒見。”
文奶奶也認出來人，高興的越過文琦和他說話，“是周林啊！好久沒見你回來過年了，今天剛到嗎？”
“是啊，路上耽擱了，您是和小敏來鎮上玩嗎？奶奶您還是跟幾年前一樣年輕。”周林道。
“害，老骨頭了，小敏非要帶我來動物園玩。你這孩子好久沒回來了，這回待幾天啊。”奶奶高興的合不攏嘴。
周林:“這次回來就不走了，準備在市裏做點小買賣。”他又看向文琦，“小敏還在 N 市上班嗎？”
文奶奶拍掌:“對啊，她大學考過去一直就在那邊。這外面哪裏有家裏好，回來好啊回來好。”
周林:“小敏很厲害，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的。”
“呵呵，就混口飯吃。”文琦不覺得女生就比男生差，她笑道。
周林是文琦她們村唯一一個考上 985 的大學生，畢業後一直在深圳工作，過年都很少回來。
車在村口停下，周林走在前面先下車，伸過胳膊提醒。
“您小心。”
“誒，好。”文奶奶扶著他跨下車站好，笑得合不攏嘴。
文琦跟在後面利落的跳下車，周林伸手虛扶了下，“慢點。”
三人一塊往回走，周林大包小包的，文琦幫他提了個小袋子。
“誒，小林你也三十了吧，應該有結婚對象了喲。”周林一直是個穩重的孩子，在村裏是人人誇，文奶奶一路上眼神不停的打量他。
周林笑著搖頭，“沒呢，忙著工作，一直沒談。”
“哎喲，現在這一個二個都這樣，我看以後你們老了咋辦哦，生病住院連個送飯的都沒有。”文奶奶嘆息。
“？”周林轉頭看另一邊的文琦。
文琦聳肩，她已經習慣老太太無時無刻的催婚了。
周林家就住文琦隔壁不遠，中間隔了個文奶奶的菜園子。
文奶奶直到進屋還在感嘆，“小林這孩子多好啊，以前你讀小班兒全靠人家上下學帶你。”
文琦早記不得了，每次文奶奶提起她都是一臉尷尬，“沒有吧，你記岔了。”
文奶奶語氣肯定:“怎麽沒有！你那時候小，走累了就哭著要人背，小林就比你大四歲，居然也背得動你。”
“…”
文琦小時候沒有大人專門送小孩上學的，都是一大群孩子結伴自己走著去，小的跟著大的，大的帶著小的。
—
晚上吃過年夜飯，文琦家也不興守歲，照常該幹嘛幹嘛。
文爸去打牌，文奶奶在看春晚，文峰抱著手機打游戲。
文琦往年是和文奶奶一起看電視，但今年她躲在房間打電話。
“人呢？”鏡頭裏面是一片白墻，關越道。
“等一下！”文琦在鏡子前理頭發，今晚吃的火鍋，她感覺頭發都被熱氣熏油了。
“等我洗個頭發。”梳了半天看著也不滿意，文琦幹脆彎腰洗頭。
人不給看，關越只好聽著那邊的水聲和她聊天。
“今天和我媽準備了好多菜，估計明後天又全是吃剩菜了，你今天幹嘛了。”
文琦抹著洗發水，道:“去動物園了，還碰見一個熟人，我奶奶拉著人聊了一路，我杵在中間跟個柱子似的。”
關越以為是文奶奶的熟人，笑道:“那你也是個漂亮的柱子。”
沒人不喜歡聽好聽話，文琦洗完頭要吹頭發，讓關越等會兒再打。
關越說沒事，文琦就開了靜音吹頭。
終於能見著人，關越在那一邊道，“你初幾有空，我去找你玩兒好不好。”
“初八就回去了，不用吧。”文琦側眼看著屏幕，一邊手裏還在抹護發精油。
關越不滿:“那還有好多天呢。”
文琦:“就一周啊，很快了。”
關越想見她，“那我現在就想你了。”
文琦抿唇笑，“那怎麽辦，我也不知道哪天有空啊，我們農村要走親戚呢。”
“哦…”關越失望，為什麽要有過年走親戚這項活動，不能取消嗎？
臨近零點，家裏買了煙花的開始放煙花，砰砰砰的聲音想不註意都難。
文琦從床上起來去拉窗簾，又把攝像頭轉過去，“給你看看煙花，可憐的城裏人過年都沒有煙花放。”
關越才不覺得沒有煙花放可憐，見不到女朋友才可憐。
一道弧線升到空中，在夜幕裏劈裏啪啦的炸出五顏六色的光點，像一副絢麗的畫卷。
關越看著手機裏的煙花卻只想著拿著手機的那個人。
他聲音溫柔，“新年快樂，文琦，新的一年，希望你萬事如意，我一直愛你。”
—
文琦第二天起床時笑意都還沒散，拜完年，文峰摸著手裏厚厚的紅包，疑惑道，“姐？”
這兩年因為家裏給文峰首付買房的事，文琦一直沒個好臉給他，文峰已經兩年沒收她姐給的紅包了。
“怎麽？不要就還給我。”文琦作勢要伸手要回來。
文峰連忙樂得大喊:“要要要，謝謝姐，姐姐你人美心善，今年一定發大財，今天的碗我包了！”
“行了，滾去洗碗吧。”文琦失笑，那股莫名的氣也消了。文峰是跟在她屁股後面長大的，小時候每天一塊錢的零花錢願意給她 5 毛。
文峰豪氣十足，“沒問題，以後幾天我都包了！”
一回到家文琦就逃脫不了煮飯洗碗的活兒，文奶奶年紀大了，文爸是不會做的，文峰是不戳不會動，每次都得文琦催著才願意幹活。
—
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，文琦三個姑姑，各個拖家帶口的回娘家走親戚，吃飯得坐三席人。
三席人的飯菜，自從兩年前和小姑吵了一架，文琦初二這天就再也不做飯了。
以前為了面子，別人嘴上誇她兩句能幹、辛苦了她就無怨無悔的幹，洗碗洗到腰直不起也沒來個人來幫忙。
文爸是個愛臉面的，跟她吵了幾次也沒用，沒辦法，只能厚著臉皮找他幾個姐姐幫忙做飯給大家吃。
文小姑是個愛美的，正月裏不怕冷的穿一件紅色大衣，頭發拉的板直，貼在頭皮上顯得人更刻薄。
她看見文琦就搖頭，“小敏啊，女孩子脾氣不要這麽大，你這樣搞得大家多難看。”
她嗤笑一聲繼續道:“多搞笑啊，回娘家還要自己煮飯吃。”
文琦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，眼都沒擡，“誰願意做誰做，廚房就在那兒，要不今年小姑給我們做三桌子飯菜好了。”
“你就是太自私了，也不想想別人怎麽看你爸。”
文琦牽起嘴角，冷笑，“小姑不自私，把你存款分我，我天天到你家伺候你。”
“你！”文小姑冷哼一聲，嘴裏罵她眼裏沒有長輩，“油鹽不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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